教育心得体会:培养人才乃行君子事业
2021-10-05 04:19:21 24
天、地、人是为“三才”,也作天道、人道、地道。在三才之中,以人为中心,人平衡天地,调和阴阳,以致中庸之道。而这里的人,并不是我们现在普遍意义上的人,而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君子”。君子这个词在中国古籍中绝对是个高频率词汇,而在《周易》也是个最常见的词汇,几乎每一卦中都可以找到“君子”的影子。说到君子,我们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了,其实谦逊只是君子的基本要求与基本特征之一。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君子,作为古代中国的理想身份的化身,是每个人都愿意追求的境界,这里以玉喻君子,向君子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古籍《管子•水地》中说∶“夫玉之所贵者,九德出焉。夫玉温润以泽,仁也;邻以理者,知也;坚而不蹙,义也;廉而不刿,行也;鲜而不垢,洁也;折而不挠,勇也;瑕适皆见,精也;茂华光泽,并通而不相陵,容也;叩之,其音清抟彻远,纯而不淆,辞也。”这是玉的可贵,也是对君子美德的要求。
在《周易》第十五卦叫“谦”,其卦辞是“亨,君子有终”。这里把谦逊作为对君子的一个要求,同时也是一个警示——只有保持谦逊的态度,君子的风度才可以延续下,得到善终,否则可能招致厄运。孔颖达解释《谦》卦时说:“谦者,屈躬下物,先人后己,以此待物,则所在皆通,故曰亨。而小人行谦则不能长久,惟君子有终也。”同样是极力提倡谦逊,只有君子可以从始至终坚持谦逊,换句话说,那些不能坚持谦逊的人,都不是君子,而是小人,是要受到世人的唾弃的。
这种谦谦君子的传统,源自儒家对“礼”的维护,尊卑有序,但是“尊”者又不能独自支撑整个社会的运行,有时他们不得不求助于“卑”者,便又有礼贤下士的做法,久而久之,这种相互的尊重局面就形成了。有人说这些谦逊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对话对象的虚荣心,配合别人表演,我不敢完全说这种说法没有道理,但是我觉得它不适合用来分析古代中国人。这些说法只是西方社会学引进以后,一些人用西方的理性解构中国文化的妄自揣测,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中国人对谦逊的认同是发自内心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必须包含有谦逊的品质——“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都是强调的谦逊。可以说谦逊作为一种传统在很早就内化为古代中国人的一种自觉行动规范了,无需强调,无需提倡,每个人都可以做到。问别人的姓名时要说“贵姓”,而被问者也不会说“我贵姓X”,而是会说“免贵,贱(敝)姓(或小姓)”;在问老人年龄时要问“高寿”,问小孩年龄时也要说“贵庚”;称别人的父母为“令尊”、“令堂(慈)”,而回答这些时也是说“家父”、“家母”……总之,是极力的是自己处在一个低下的位置,而把别人放在一个极高的位置,并且这种差别越大越显示对别人的尊重,越显示自己的谦谦君子的风度。只有皇帝才敢以“君”自居,其他的都是“微臣”、“草民”。而皇帝是作为天的代言的存在,在人们心中应该是一个十足的君子,否则可能不是一个好的皇帝。而到了近代“君”经过日本的改造成为了一个普遍的尊称,比如鲁迅称刘和珍为“刘和珍君”就是一个尊称。
可见,君子在古代中国,地位是不可随意替代的,并且只有那些寄托了人们很多情感的东西才能被赋予“君子”的称号,称梅兰竹菊为花中“四君子”也是各有寄托:兰,一则花朵色淡香清,二则多生于幽僻之处,故常被看作是谦谦君子的象征。菊,它不仅清丽淡雅、芳香袭人,而且具有傲霜斗雪的特征;它艳于百花凋后,不与群芳争列,故历来被用来象征恬然自处、傲然不屈的高尚品格。竹,也经冬不凋,且自成美景,它刚直、谦逊,不亢不卑,潇洒处世,常被看作不同流俗的高雅之士的象征。梅,迎寒而开,美丽绝俗,是坚韧不拔的人格的象征。而成一个人为君子的情况并不多见,大家熟悉的就只有“戊戌六君子”,那些名誉可是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啊!
但是这种谦逊并不是一味的强调自己的卑微,相反恰恰是表现了一种高度的自信。只有那些对自己高度自信的人才不会在乎一个称呼,在称呼上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是为了在交往中获得更多的尊重。俗话说:“满罐子不荡,半罐子晃荡”说的正式这个道理,只有那些有坚实的后盾,强大的基础的人才敢做出极大的退让。“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正好表现了古代中国人的极度自信,他们不承认自己的“君子”的代号,因为他们——就是君子的化身。
作为君子,不仅有严格的要求,还要承担相应的义务——连接天与地,平衡阴与阳,即行人之道。天地本为一体,盘古在睡梦中找了把斧头把天和地分开了,为了保持分开的状态,他便顶天立地作为支撑,但是在中国人的意识中,天和地还是没有完全分离,那么如何把天地联系起来呢?只有人,人在天地间,沟通天地之气,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以天为阳,以地为阴,天地交感,阴阳和合而生万物,万物有灵,人为其首,因此就承担起来沟通万物,协调阴阳的职责。在儒家的礼仪之中,人又有高下贵贱之分,对于那些低下的人,没有做太多的探讨,而对于那些他们任为可以代表时代的人——君子,他们则提出了详尽的要求。完全执行一个高标准。久而久之,之中要求就内化为一种自然地行为了,许多人都按照这个要求来规范自己的行为,把这种高要求当成自己的最低标准,君子就逐渐走向了“神坛”。在中国,君子就和希腊的哲人差不多,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与期望,柏拉图的理想之国是有哲人治理的,最终没有真正实现,但是中国的君子治国的理想却是有实现的。
很多人说从秦朝,中国就开始了封建专制统治,其实是不恰当的,这只是用了西方专制中有君主这一个标准就片面的下了结论。中国的历史上,称得上君子的君主的确不是很多,但是无论是个什么样的君主,他的治下必然有君子辅弼,无论是成功或是失败,都是如此。而这些人都是自负很高的人,他们在心中就担负起了连接天地,平衡阴阳的责任,他们为了“履行”自己的这一责任,往往会进行死谏,“文官不爱财,五官不惜死”,他们不被利禄收买,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去完成他们的使命,因为他们是君子的化身。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其实也是对君子的要求,天地以人为中心,万物以人为灵长,君子当顶天立地,君子当心怀天下,君子当重担在肩。相当于说,如果天地之间没有君子,天将塌,地将陷,万物重归混沌。
天作为头上的存在,俯瞰万物,是万物的仲裁者与审判者,有着至高的威严,君子应该效仿之,故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是脚下的存在,包纳万物,是万物的孕育着和抚养者,具有天性的母爱,君子当效仿之,故有“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对天与地的沟通,就是要两个都学习,两者的品质都应该具备才能算是完成任务。天空中的日月星辰,运行不息,周而复始,孜孜不倦,拥有刚健之气,是为阳;大地上的土地,柔顺宽厚,无私奉献,无怨无悔,默默无闻,具备阴柔之美德,是为阴。君子既要刚强,又要柔顺,以达阴阳调和的效果。如果君子不能恪守中庸之道,阴阳就会失衡,万物巨变,上天将会惩罚万物,万物也将毁于一段。无论是天地的沟通,还是阴阳的和谐,都是通过君子来达到的,只要君子同时具备了天和地,阴和阳的美德,持中和的态度,不偏不倚,万物自然运转正常。可见,行人道完全是君子的一个事业,也是君子的一个舞台,看哪个君子在这个舞台上跳的出彩。
无论怎样,君子是建立在有责任心之上的,要做君子就得有天地情怀,就得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动力,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是君子。但也不是君子的充分条件,要做君子的路还很长,这样做只是满足了最基本的要求。而这种责任心也不是一种完全对自己负责的心态,而是对天下负责的胸襟。
反观我们当下的世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不再为天下着想,而是为私利机关算尽,失去了天下情怀。为了私利,我们会为到底要不要拉起一个受伤的小孩,这么一个简单的道德问题争论不休;为了私利,我们在牛奶中添上三聚氰胺;为了私利,我们会用地沟油……我们同样的也失去了那种自信,我们不敢正视客观的事实,到处搞着些瞒天过海,欺上瞒下的勾当;我们极力鼓吹我们的长处,丝毫不敢正视我们的不足;我们不再做谦谦君子了,要去做一些野蛮的战士……天地已经不能和谐了,阴阳已经失调了,万物会不会因此而覆亡?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我们现在培养的“人才”,是什么样的呢?这些要行人之道的人还是那时的君子吗?行人之道是个君子的事业,那么教育也要成为一个培养君子的事业。否则,天地没有心了,万物也就没有命了。重建君子的事业,重构君子的世界,一切才会柳暗花明。
箫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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